山楂鹰

因为葬礼而想到的事

B站首页突然给我推了jzx葬礼时的视频,家人、同事、明星、粉丝、媒体,视频里挤满了人。

弹幕里有的说xxx的眼睛都哭红了,有的说与原来你已经走了快三年了,有的说xxx这不是你该站的位置,有的说在这里撕逼的都是死妈的孤儿。

视频内外是两种场合,很多种情绪,无数种心理。

视频里的快门声响亮密集,镜头特写了许多张脸。我跟着弹幕里指示的箭头去找视频里xxx到底哭没哭红了眼睛。

这种心理是一种会被规则和真情唾弃的心理,但它是真实的,自愿的,我想要做的,我确实好奇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为逝者落泪。

我在偏离主题,利用亡人,“看热闹不嫌事大”,卑鄙残忍。

 

葬礼,是一类考场。参加葬礼的人要做了还得交卷,围观葬礼的人做了不用交。

 

我有意识地去经历的第一场葬礼,出题人是我爷爷。

因为很多问题,我对爷爷并没有什么爱意。但那时我已经是个初中生了,知道针对我和他的关系,我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最合适。

爷爷在乡下的老家去世,爸妈来县城接我回去奔丧时。他俩骑摩托车来的,爸爸在前,妈妈在后,把我夹在中间。冬天,北方的晚上来的早,我放学出了校门,天已经大黑了。上了车,车子往前开了十多分钟,妈妈才和我说爷爷走了。

我已经预料到了,只是他们不说的话,我还不能哭,但我也不想问,就等了那么十多分钟。

妈妈告诉我这个消息后,我马上开始酝酿眼泪,为的是想安慰坐在前面的爸爸。

这个“安慰”的意识从何而来呢?为什么我当时会觉得哭一下会能安慰到爸爸呢?

哭泣,代表我伤心;伤心,表示我爱着我的爷爷;我爱我的爷爷,说明我的爷爷曾经对我很好,是个好爷爷;他是个好爷爷,组成了他是个好人的一部分;他是个好人,而且还是我爸爸的爸爸,这样两人的负罪感都少一点、成就感都多一点;而因为我知恩而报恩(我爷爷对我好所以我会为他哭),说明我是个有良心的孩子,而这个孩子,是我爸爸的女儿。

综上,我成功地安慰了我的爸爸,这种成就感和懂事感又成功地讨好了我自己。

由此,我这简简单单的一哭,证明了一团非常复杂的事实,这个事实就是——最后我哭对了。

这片土地上的人,对“孝”的追逐和演算,令我无语,又深爱其往往事半功倍。

 

再一次接受死亡教育,是上大学后选修的一门公共课。学的知识早就忘了,事实上根本就没记在心里,对于这门课印象最深的情节,是结课考试。网考,在宿舍里,我和同修了这门课的同学合作答卷,我考的时候她帮我找答案,她考的时候我帮她找答案,结果她却比我多得了几分。

试卷交上去接着就出分数,我直面了我同学在我的帮助下考的比我多的新鲜热乎的现实。当时我才大一,还是受到了冲击,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还想装出没看到的样子,但心里早就猛吞了一盘炸的金黄酥脆的柠檬。现在再让我去处理这种情况的话,我就真的会是从内到外的“没关系”。

反正我又没付出多大的努力,本来就是在应付了事,得高分才应该是更让我不安的事。

良心不安咯。

 

学死,是活人的事。学死,是为了学要怎么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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